经过奋力抢救,我终于醒来。
周烬关切的赶紧喊来医生替我检查,顾砚之眼睛中闪着惊喜的光彩,心痛的握住我的手,
“盈溪,孩子没保住……”
我看着他,内心只感觉凄凉。
“我们,还能有孩子吗……”
顾砚之身体一僵,偏过头去,似乎忍着极大的悲痛,
“盈溪,医生说,你的子宫受损必须摘除……”
“不过你放心,你永远是我最珍视的姑娘。”
“盈溪,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大溪地,最好的游艇看最美的珊瑚礁。”顾砚之眼中含泪,紧紧的抱着我。
“是啊,虽然子宫被摘除以后不可能怀孕了,但我的孩子就是你的,以后我的孩子替你养老。”周烬哽咽的说着,也不忘握住我的手。
可我已经累了,闭上眼睛,任泪缓缓滑落。
耳边是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的承诺,可在我的耳朵里却是最尖锐的刀锋,一下又一下将我的心割碎。
展开剩余88%“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孩子!”
看见我悲伤的表情,顾砚之自责将拳头重重锤门上,镜片下的双眼通红,
“对不起,是我没有做好万分周全的计划,所以才出了意外。”
冷酷总裁周烬居然也哭的像个孩子,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双腿,恨不得截肢的人是他
“盈溪,怪我!我不应该为了那笔订单拒绝了和你一起深潜的提议,如果我要是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受那么多罪了。”
眼泪已经哭干,我平静的看着他们二人,耳边只有滴滴作响的监测仪,心中的悲伤早已惊涛骇浪,
怎么敢怪你们,只是我命途多舛、活该而已。
只怪我太傻太单纯,把所有的真心错付了人。
二人见我低落,一改往日沉着冷静的神色,慌张的想要哄我开心。
“盈溪,你放心,我已经联系国外最先进的科技团队定制了假肢,安装好后生活自理不在话下。”
“你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可以向孤儿院和偏远小学捐款,甚至还可以去领养一个孩子在名下。”
我静静看着他们表演。
直到护士进来替我换药才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他们在换药帘的后面小声说着。
顾砚之先是清了清嗓子,而后凑近周烬,
“我已经跟研究院报备了这场意外是盈溪没有提前检查好海底地质情况,也和其他受伤队友商量好了,很快就会有专项调查组来检查这个事。”
“我和她也算是同事,我在场的话她的心里恐怕受不了,我借口工作上有事就先走了。”
周烬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也已经跟盈溪的父母说了,是她高估自身能力,没有带足氧气瓶。并且私自带了违禁物品,这才吸引来了嗜血的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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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若是不事情闹大,舆论都在关注,我也不愿意让盈溪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我躺在床上,大腿的伤口刺痛万分,我的心也碎成了粉末。
他们刚走,专项调查组和新闻媒体就来了。
重大人员伤亡事故引起轩然大波记者将病房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检查组组长目光如炬,死死地盯住我,势必要在我身上找出事故原因。
“谷女士,你身为资深深海考古学家,水下勘测经验丰富,这次为什么会造成那么大的事故?”
他又递给我一张文件,冷酷的说:“念你病情还未稳定,调查进程可以延迟。不过你已经被海洋研究协会除名,撤职查看!”
门外的记者叽叽喳喳的想要争个头条,大声嚷嚷着:
“听说谷小姐因为事故一条腿截肢,甚至子宫遭到损伤,再也无法生育,请问这是真的吗?”
楼道里的病人和家属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窃窃私语个不停。
“她仗着自己是专家就马虎大意,不仅出了事自己也成残废了,还有好几个同事也被害得受了重伤,真是自食恶果。”
“听说了吗,好像是她对未婚夫不满意,想要借这个机会杀人泄愤呢……”
真相被掩盖,谣言却越传越离谱。
我在病房孤立无援,犹如狂风暴雨中即将沉默的小船一般绝望。
正在这时,我的爸爸穿着病号服缓缓走来。
就像黑暗里的灯塔,我用尽全身力气哭着乞求他的保护,希望他能像从前一样,用双臂替我遮风挡雨,把我捧在手心上。
“爸!你要相信我,事情不是那样!”
带刺的花束狠狠砸向我,父亲冷冷的擦干沾染花瓣的手,绝情的说道:
“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全力支持你做你喜爱的事业。可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我蒙羞,我还怎么对得起海洋研究院的各位同仁?”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啊!”
我挣扎着向他伸出手,甚至从病床上跌下,监测仪器砸在伤口上,鲜血很快就染湿了绷带。
可他只是转身离去,亲手斩断了父女间亲情的联系。
我让爸爸蒙羞,害队员死亡,可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我做的啊!
为什么要让艰难活下来得我去背负这一切罪责?!
顾砚之慌了,挤过围观的人群,担忧的将我抱上病床,发疯的喊着:
“都不要造谣了!放过一个可怜的女生吧,她都已经这样了,你们为什么还那么残忍不肯饶了她!”
“组长,你要除名就连我一起除了吧!是盈溪带我进入这个行业的,她也是我深爱的女人,我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
组长一脸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惋惜的摇了摇头,临走前留下几句话。
“顾砚之你的职业生涯前途无量,何苦为了她放弃你的大好前途?你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他紧紧地抱住我,恨不得将我揉进身体里。可我却挣脱了他的怀抱,任由伤口鲜血淋漓。
“我接受组织上的处罚。”
顾砚之的眼神晃动,嘴唇微张,似乎在隐隐期待我下一句话。
眼神中的期待是多么可笑,多么嘲讽。
我望着他,苍白的脸上露出最后一个微笑,颤抖着终于下定决心离开。
“砚之,我们分手吧,徐薇薇才是合适的人。”
似乎是心愿达成,顾砚之镜片后的眼神中微不可闻的迸发出欣喜的神情。
“盈溪,你不要这么说,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我只是为了报答薇薇的恩情,而且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
这样的谎言我已经听得够多了,早已经免疫。
永远是多远?再给你无穷的时间让你来伤害我吗?
陷入昏迷的前一秒,我心如死灰。
再次醒来后我已经被接回顾砚之的房子,这是我曾经精心布置的婚房,里面的每一个摆设是我耐心挑选的。
可现在屋内的陈设早就变了样,甚至连墙上的合影也变成了顾砚之和徐薇薇。
截肢处的伤痛犹如蚂蚁啃食,钻心的疼。我拄着拐杖满屋子寻找药,可怎么也找不到。
这时候防盗门打开了,徐薇薇拿着钥匙走了进来,娇媚的脸上满是不屑:
“终于醒了啊,我还以为你会装成植物人一直赖在砚之身边不走呢。”
我没空和她斗嘴,只想赶快找到药缓解疼痛。“我的药在哪里?”
她从抽屉里拿出药,迈着细长的双腿在我面前来回踱步。
“不就是腿瘸了吗,怎么眼睛也瞎了,药不就在这里吗?想要吗,那就来拿啊,哈哈。”
忍着疼痛我艰难挪步,可却在每次即将碰触到药的那一刻,她总是又退后一步离得更远。
她站在窗前,脸上挂着胜利者的骄傲笑容,手指轻轻一松,所有的药全都掉了下去。
“还当你是高不可攀的全球有名的海洋考古学家呢,你的那些破事早就传遍了。顾砚之现在喜欢的人是我,你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干什么?!”
“看见这兜药了吗,识相点赶紧滚,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
门重重关上,屋内一片寂静。手一滑,我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胳膊肘擦破了一片。
我的闺蜜穗穗突然来了,赶紧将我从地上扶起,又给我上了药。
穗穗心疼的一直掉眼泪,“盈溪,顾砚之在朋友圈发了他和徐薇薇领证的照片,还说要去大溪地度蜜月。你丢了工作,高额的医药费可怎么付?”
“没事,我还有些研究报告,也可以卖不少钱。”
我咳嗽着让穗穗打开储藏室,里面存放的是我数十年来研究的尚未发表的研究报告,支付医药费应该是足够的。
穗穗打开一个落满灰尘被虫蛀的破破烂烂的箱子,一件又一件翻找。
“盈溪,资料显示已经发表,作者是徐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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